【瑞鹤仙原文】

瑞鹤仙

陆睿

湿云粘雁影,望征路,愁眉离绪难整。千金买光景,但疏钟催晓,乱鸦啼暝。花悰暗省,许多情,相逢梦境。便行云都不归来,也合寄将音信。

孤迥,盟鸾心在,跨鹤程高,后期无准。情丝待剪,翻惹得旧时恨。怕天教何处,参差双燕,还染残朱剩粉。对菱花与说相思,看谁瘦损?

【诗人名片】

陆睿(生卒年不详)字景思,号云西,会稽(今浙江绍兴)人。绍定五年进士,曾任起居合人、集英殿修撰等。存词三首。

【瑞鹤仙注释】

悰(cóng):欢乐。一作“惊”。

孤迥:孤独而清高。

盟鸾:鸾凤之盟,指男女誓约。

跨鹤:指飞升成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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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瑞鹤仙译文1】

湿漉漉的阴云粘着鸿雁暗影,遥望离人的征程,我愁眉紧锁满怀离绪难整。谁说千金可买到光阴,听声声钟响催促着黎明,乱鸦啼叫中一天又到黄昏。暗自回想从前在花丛幽会,曾有过多少欢情,如今却只能相逢在梦境。即便是化作行云不再归来,也应该给我捎来音信。

何等的孤独啊何等高远,鸾凤盟约我牢记心间,却难以骑鹤高飞把他寻找,后会的日期杳无定准。我想把情丝剪断,反惹得旧恨在心中翻腾。怕只怕老天不知教他在何处,比翼双飞干起了薄幸事,身上染着残红剩粉。我如今只能对镜诉说相思,和镜中人比比谁更瘦损。

【瑞鹤仙译文2】

浓云似黏住了大雁的身影,一行行迟疑滞飞。遥望离人征途上,愁绪弥漫。一腔离绪缭乱,已难以理出头绪。纵愿耗尽千金买那好光景,也只是钟声才催亮天光,转眼乱鸦又已啼来黄昏。感花伤时已令我暗中思省,再多深情,也只能梦中重逢了。可是,即使君如行云,一去再不肯归来,也该寄个音信让我得知啊。

如此孤独清寂啊,当初鸾凤盟约犹在心间,你却已似乘鹤驾云高飞,后会之期也没个准信。待要剪断情丝,又反倒惹出新愁旧恨。只怕天意弄人,让他不知在何处已与别人双宿双飞,或是到处去沾惹那些残朱剩粉。而我只能对着菱花镜,跟那镜中人儿诉说相思,看谁更憔悴瘦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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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瑞鹤仙题解】

此为闺怨词。起笔即以“湿”“粘”二字营造一幅浓云愁雾、燕飞迟滞的迷离沉郁之境。继而表达好景不长、恩爱易逝的感慨,落脚于离人无情的怨恨。想象离人早已忘记鸾凤之盟,另结新欢,而自己欲剪断相思却反倒惹起相思,将闺中人对薄情郎的无限哀怨,表达得细致入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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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瑞鹤仙评点】

本篇为闺怨词。抒写了闺妇的深深怨情,层层转换,步步深入。

上片写别后离愁,前三句触景生愁。首句写景用字精妙。云“湿”,意味着将下雨,“粘”雁影,云能“粘”住雁影,说明雁儿飞得既慢又无力。将要下雨的云空中,鸿雁因气压低,空气湿度大而难以迅速飞翔,灰色的云与灰色的雁浑然一体。联系下文可知,这一景象其实是闺妇望而所见,因此充满了她的主观感受——空闺苦等征人归来不得,满怀相思无遣,又愁绪丛生。这三句突出“粘”的感觉,表现出迷离滞重之情境,颇有情味。“千金买光景”三句寓情于景,以“催”点出岁月无情,催落红颜;以“啼”点出闺妇心中之悲情如乱鸦悲鸣。其实“疏钟”也无所谓“催晓”,“乱鸦”也无所谓“啼暝”,这“催”与“啼”不过是闺妇内心情绪的外化,是其主观情绪对客观外界景物的渗透。“花悰暗省”三句感时伤今,回忆当年两人欢乐情事,感叹如今人分两地,乐事难再,只能相逢于梦境,字里行间伤感意味甚浓。结尾两句写征人久无音信,让闺妇心生幽怨。下片进一步写相思别恨。“孤迥”二字是总的概括,孤寂因意中人离开愈远而愈深。“盟鸾”三句表明闺妇将意中人许下的诺言牢记心间,一直苦苦守候,但却苦等无着。“情丝”两句道出了闺妇自怨自艾、苦极恨极的幽怨。“怕天”三句是想象之辞。闺妇等不到意中人的归来,于是由绝望生出埋怨,甚至想意中人也许另有新欢。结尾两句忽然一转,表达了“对菱花与说相思”的极度悲哀。相思之情和满腔愁怨无处诉说,闺妇只好镜顾影自怜:“看谁瘦损?”和镜中人比比谁更消瘦憔悴。这一结尾将她内心的愁怨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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